第17章 雲裳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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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雲裳落——8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來來往往的白大褂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如果仔細聽樓道口兩人的聊天內容的話，恐怕會覺得有精神科又來工作了。
“黎深秋也變成鬼了？”白蘇坐在樓梯之上，雙手搭在膝蓋處，看著靠墻站立的陳無妄。
然而眼前之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白蘇也沒生氣，撇嘴道：“你不是說白天不會鬧鬼嗎？而且你為什麽要把我們都拉出來？葉千雨一個人在那裏，她害怕怎麽辦？萬一黎深秋出來害人……”
“在你眼裏，陰物就只會害人嗎？”陳無妄冷不丁的一句話堵住了白蘇想說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見了，她當時就在秦家外面……”一想到那雙眼睛，白蘇打了個寒戰。
“人有好壞之分，陰物也有善惡之別。”陳無妄道，但不知道為何，白蘇覺得他的註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雖然在回答自己，可雙目已然是發呆一般地盯著地面的反光，像是在想別的事情。
“誒誒醫生，這可是秦家老板你可要上心好好照顧他哈。”
白蘇還想說話，黎母諂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秦峰喜靜，住的高級病房周圍除了秦夫人並沒有其他病人。
上午那聲棺材響動之後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黎母雖然被這一聲嚇到呆滯了一瞬，可下一秒回過神來，似是覺得丟了面子，破口大罵：“死丫頭，都死了還不安生！鬧什麽鬧？老娘找個道士讓你永世不能投胎，讓你魂飛魄散！呸！”
要不是陳無妄拿東西擋了一下，那一口汙穢恐怕就要落在黎深秋臉上。
陳無妄冷眼盯著她，一言不發。他向來對死者懷著敬意，不願他們再因世間之事生出惡念，對於黎母這種不尊敬逝者的行為，是所有吃死人飯的人最不想看到的。
同白蘇不一樣，白蘇一看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在黎母這種渣滓面前，滿臉寫著“好欺負”三個字，只能靠嘴輸出；但陳無妄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讓人覺得要被看透了一般，淩厲的冷意流進四肢百骸，讓人本能地想躲開他的目光。
黎遠志在他身上吃過虧，現在看見他就有點慫，剛剛那一聲也嚇到了他，如今躲在他媽身後，小心翼翼地伸個頭往棺材裏看。
葉千雨離棺材最近，如今只是目光蒼涼地看著裏面的女生，絲毫沒有被嚇住，是在場除了陳無妄之外唯一沒被嚇到的人。
白蘇心裏沒鬼，但架不住突如其來的動靜。
看黎家幾人也不是真心想來看黎深秋，陳無妄開口讓幾人來了醫院，只留下葉千雨與嚇得蜷縮在客廳角落裏的王嬸兩個人在家中。
“他們來就算了，我們為什麽要跟著他們一起來啊……”白蘇顯然不喜歡和黎家人打交道，一邊抱怨一邊拍拍屁股起身，同陳無妄一起走出樓道。
黎母趨奉的嘴臉在看到兩人時便換成嫌棄的樣子，那轉換速度，比白蘇大二那年現場看的川劇換臉還快。
“你們兩個怎麽還在？”
“是葉警官嗎？”秦峰虛弱的聲音自房間內傳來，已經不似白蘇第一次見到他那般中氣十足。
黎母一楞，秦峰的語氣，分明是想找葉舟，想到剛剛看見自己時不願搭理的樣子，黎母的臉色由白轉青，翻了個白眼讓開房門。
白蘇看了一眼陳無妄，後者已經準備進去，接受到白蘇詢問的目光時動作一滯，“嗯？”
白蘇還沒單獨面對過報案人，何況還是身份地位不低的報案人，任她方才還一副敢作敢為的樣子，如今還是因為葉舟的囑咐收斂了一些。畢竟葉舟信任自己，白蘇不想給他添麻煩。
“他一會兒問我，我怎麽說啊？”
“我來說。”陳無妄率先進去。
白蘇動作頓了頓，陳無妄就像是早就想好了要說什麽，難怪方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指不定那個時候就想到在秦峰面前要說什麽了。這麽一想，白蘇反而覺得早就是陪陳無妄來的那一個。
病房內的藥味兒更重，電視裏播放著不知名的節目，應該是剛剛秦峰不想和黎家人過多糾纏時打開的，只是那些人看不懂他的逐客令，還是在病房逗留如此之久。
秦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眼底透露出深深的疲憊，額頭上纏繞著紗布，與昨天雄姿英發的狀態判若兩人。見有人進來也只是擡了擡眼皮，又擡手關了電視，這個動作仿佛需要他付出極大的努力，做完之後手無力地搭在身上，停頓了幾秒，隨即示意了一下椅子，“坐。”
第一次隨葉舟去秦家的時候，兩個人穿著警服都沒讓秦峰說一句“坐”，如今才過了一晚上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麽，讓秦峰態度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
“葉警官呢？他是誰？”秦峰看著陳無妄問，即便如此，秦峰還是貫徹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準則，希望昨晚的事情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白蘇看了陳無妄一眼，跟秦峰解釋：“葉師哥還有其他工作，他是我的朋友，叫陳無妄，您家裏的事情，他或許可以解決。”
“他？”秦峰顯然不太相信，昨天因為年齡不信任白蘇，今天又因為同樣的原因質疑陳無妄，但白蘇和陳無妄都沒有生氣，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會本能地產生懷疑，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秦家的事情。
“秦老板，目前的狀況，我和師哥沒辦法幫忙，他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信任他的能力，能夠幫上您。請您相信我。”如果秦峰承認和黎家有不正當交易，或許白蘇和葉舟還能插手，但當前的情況就是，沒立案，沒證據，沒法深入。反觀陳無妄來此的“使命”——收鬼，似乎就好辦不少。
當然葉舟也並非全然相信兩家的清白，因此留了一手，把白蘇留在了這裏。
秦峰打量著床前的兩個人，加起來還沒有他年齡大，說信任實在有些牽強，目光帶著質疑，在陳無妄身上來回上下觀察。
“秦老板最近生意上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困難，本該屬於富恒集團的項目突然被合作方叫停，終止合作。”
白蘇內心忍不住為陳無妄鼓掌，同樣的招數能讓葉舟拜服，像秦峰這種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即使嘴上說著不信，也比尋常人迷信，否則也不會默許秦夫人搞冥婚這一出，若真不相信，以他一家之主的威嚴，秦夫人再怎麽鬧，也不可能讓一個陌生女孩的屍體和自己兒子葬在一起。
“…是，你怎麽知道？”秦峰雖然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靜，但眼底的渴望幾乎要噴薄出來，就差像葉舟一樣纏著陳無妄問解決方法了。
“昨天晚上，你看見什麽了？”陳無妄沒有多說什麽，見秦峰信服就不再多言，也不像昨天那樣耐心地給葉舟答疑解惑。
秦峰原本滿心期待陳無妄能給出解決方案，誰知他轉頭就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人在回憶的時候，大腦第一時間會把相應的記憶片段再次在腦海中如幻燈片一般播放一遍，這就是為什麽這麽多人不願意提起某些傷心回憶的原因。
秦峰明顯顫抖了一下，眼底的驚恐取代了方才的期盼，怔怔地看著前方，良久都沒有說話。
但從他顫抖的指尖不難發現他正處於極大的恐懼之中，即使只是回憶，都會被嚇成這樣，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底看見了什麽。
如果是以前的白蘇，肯定會覺得一個大男人被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嚇成這樣有些好笑，可如今的她真正見過那些“東西”之後，才知道是自己見識淺薄。
“我看到…那個女孩…站在窗前…”
秦峰顫抖著說出這句話，每個字都落在白蘇心裏。
白蘇太能理解他了，即便是後來陳茉解釋清楚，只是為了嚇走白蘇，但當初遙遙相望的第一次，陳茉身著紅裙，站在破爛的窗內緩緩扭頭那一幕，永遠是白蘇不可言說的陰影。
每每看見平安鎖，在悼念陳茉的同時，白蘇都無可避免地想到那個場景，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確定是她嗎？”陳無妄問。
“……是…客廳裏沒開燈，老李他們在廚房，我在院子裏，一回頭…她就站在棺材邊上……”秦峰的面色有些痛苦，極力掩飾自己的恐懼讓他有些吃不消，看樣子他傷得其實不中，不過是被那一幕嚇到，踩到院內草坪的鵝卵石上滑倒，磕破了腦袋；只是這一眼讓他長久以來的信念崩塌，就如當時的白蘇一眼，不一樣的是秦峰問心有愧，巨大的心理壓力將他擊敗。
“你怎麽確定是她呢？”陳無妄追問，連白蘇都覺得他問得有些奇怪，逼著秦峰一遍遍地回想當時的細節，對秦峰來說無異於淩遲。
“她穿著紅壽衣。”
“就憑這個？”
“咳…”
一邊的白蘇終於看不下去，提醒了一下陳無妄，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適合眼下這種情況，問出黎深秋的事情才能有助於解決這件事。
“陰物集怨念而成，心中怨氣不散，屍身不腐，游走於世間，若能助其了卻心願，它才能安心投胎。”
這是剛剛在樓道裏閑聊時陳無妄說的話，其實黎深秋的心願很簡單——離開秦家。
如果能一並離開黎家，恐怕再好不過，黎家這種家庭，根本不配黎深秋有什麽掛念。恐怕逢年過節連張紙錢都不會燒給她。
“那就是她，不是她還會是誰？誰敢穿著壽衣在秦家晃蕩嗎？”秦峰有些生氣，一時間激動起來，連連咳嗽。
陳無妄垂下眼眸，對於白蘇來說已經習慣了他不接話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但秦峰明顯身居高位被奉承慣了，對於陳無妄這愛搭不理的樣子有些惱火，猶豫著要不要發作，一邊的白蘇趕緊道歉：
“抱歉啊秦老板，我朋友就是這個樣子，他在想解決辦法。”
“我幫你解決，你也要幫我一個忙。”陳無妄目光射向秦峰。
“錢不是問題。”
在這方面，秦峰顯得從容很多，像是在自己的主場一般，連眼神都自信了不少。
“我不要錢。”
說著，也不解釋，陳無妄邁步向外走，白蘇都沒反應過來。行至門口時，陳無妄回頭看了一眼，示意白蘇跟上。
秦峰坐起來拉住白蘇，眼睛看著陳無妄：“那你要什麽？”
多年的經商經驗讓秦峰對於這種目的不明的人戒備心很強，眼神一下子就銳利起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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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之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白蘇也沒生氣，撇嘴道：“你不是說白天不會鬧鬼嗎？而且你為什麽要把我們都拉出來？葉千雨一個人在那裏，她害怕怎麽辦？萬一黎深秋出來害人……”
“在你眼裏，陰物就只會害人嗎？”陳無妄冷不丁的一句話堵住了白蘇想說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見了，她當時就在秦家外面……”一想到那雙眼睛，白蘇打了個寒戰。
“人有好壞之分，陰物也有善惡之別。”陳無妄道，但不知道為何，白蘇覺得他的註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雖然在回答自己，可雙目已然是發呆一般地盯著地面的反光，像是在想別的事情。
“誒誒醫生，這可是秦家老板你可要上心好好照顧他哈。”
白蘇還想說話，黎母諂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秦峰喜靜，住的高級病房周圍除了秦夫人並沒有其他病人。
上午那聲棺材響動之後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黎母雖然被這一聲嚇到呆滯了一瞬，可下一秒回過神來，似是覺得丟了面子，破口大罵：“死丫頭，都死了還不安生！鬧什麽鬧？老娘找個道士讓你永世不能投胎，讓你魂飛魄散！呸！”
要不是陳無妄拿東西擋了一下，那一口汙穢恐怕就要落在黎深秋臉上。
陳無妄冷眼盯著她，一言不發。他向來對死者懷著敬意，不願他們再因世間之事生出惡念，對於黎母這種不尊敬逝者的行為，是所有吃死人飯的人最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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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遠志在他身上吃過虧，現在看見他就有點慫，剛剛那一聲也嚇到了他，如今躲在他媽身後，小心翼翼地伸個頭往棺材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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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就算了，我們為什麽要跟著他們一起來啊……”白蘇顯然不喜歡和黎家人打交道，一邊抱怨一邊拍拍屁股起身，同陳無妄一起走出樓道。
黎母趨奉的嘴臉在看到兩人時便換成嫌棄的樣子，那轉換速度，比白蘇大二那年現場看的川劇換臉還快。
“你們兩個怎麽還在？”
“是葉警官嗎？”秦峰虛弱的聲音自房間內傳來，已經不似白蘇第一次見到他那般中氣十足。
黎母一楞，秦峰的語氣，分明是想找葉舟，想到剛剛看見自己時不願搭理的樣子，黎母的臉色由白轉青，翻了個白眼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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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會兒問我，我怎麽說啊？”
“我來說。”陳無妄率先進去。
白蘇動作頓了頓，陳無妄就像是早就想好了要說什麽，難怪方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指不定那個時候就想到在秦峰面前要說什麽了。這麽一想，白蘇反而覺得早就是陪陳無妄來的那一個。
病房內的藥味兒更重，電視裏播放著不知名的節目，應該是剛剛秦峰不想和黎家人過多糾纏時打開的，只是那些人看不懂他的逐客令，還是在病房逗留如此之久。
秦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眼底透露出深深的疲憊，額頭上纏繞著紗布，與昨天雄姿英發的狀態判若兩人。見有人進來也只是擡了擡眼皮，又擡手關了電視，這個動作仿佛需要他付出極大的努力，做完之後手無力地搭在身上，停頓了幾秒，隨即示意了一下椅子，“坐。”
第一次隨葉舟去秦家的時候，兩個人穿著警服都沒讓秦峰說一句“坐”，如今才過了一晚上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麽，讓秦峰態度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
“葉警官呢？他是誰？”秦峰看著陳無妄問，即便如此，秦峰還是貫徹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準則，希望昨晚的事情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白蘇看了陳無妄一眼，跟秦峰解釋：“葉師哥還有其他工作，他是我的朋友，叫陳無妄，您家裏的事情，他或許可以解決。”
“他？”秦峰顯然不太相信，昨天因為年齡不信任白蘇，今天又因為同樣的原因質疑陳無妄，但白蘇和陳無妄都沒有生氣，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會本能地產生懷疑，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秦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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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打量著床前的兩個人，加起來還沒有他年齡大，說信任實在有些牽強，目光帶著質疑，在陳無妄身上來回上下觀察。
“秦老板最近生意上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困難，本該屬於富恒集團的項目突然被合作方叫停，終止合作。”
白蘇內心忍不住為陳無妄鼓掌，同樣的招數能讓葉舟拜服，像秦峰這種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即使嘴上說著不信，也比尋常人迷信，否則也不會默許秦夫人搞冥婚這一出，若真不相信，以他一家之主的威嚴，秦夫人再怎麽鬧，也不可能讓一個陌生女孩的屍體和自己兒子葬在一起。
“…是，你怎麽知道？”秦峰雖然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靜，但眼底的渴望幾乎要噴薄出來，就差像葉舟一樣纏著陳無妄問解決方法了。
“昨天晚上，你看見什麽了？”陳無妄沒有多說什麽，見秦峰信服就不再多言，也不像昨天那樣耐心地給葉舟答疑解惑。
秦峰原本滿心期待陳無妄能給出解決方案，誰知他轉頭就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人在回憶的時候，大腦第一時間會把相應的記憶片段再次在腦海中如幻燈片一般播放一遍，這就是為什麽這麽多人不願意提起某些傷心回憶的原因。
秦峰明顯顫抖了一下，眼底的驚恐取代了方才的期盼，怔怔地看著前方，良久都沒有說話。
但從他顫抖的指尖不難發現他正處於極大的恐懼之中，即使只是回憶，都會被嚇成這樣，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底看見了什麽。
如果是以前的白蘇，肯定會覺得一個大男人被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嚇成這樣有些好笑，可如今的她真正見過那些“東西”之後，才知道是自己見識淺薄。
“我看到…那個女孩…站在窗前…”
秦峰顫抖著說出這句話，每個字都落在白蘇心裏。
白蘇太能理解他了，即便是後來陳茉解釋清楚，只是為了嚇走白蘇，但當初遙遙相望的第一次，陳茉身著紅裙，站在破爛的窗內緩緩扭頭那一幕，永遠是白蘇不可言說的陰影。
每每看見平安鎖，在悼念陳茉的同時，白蘇都無可避免地想到那個場景，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確定是她嗎？”陳無妄問。
“……是…客廳裏沒開燈，老李他們在廚房，我在院子裏，一回頭…她就站在棺材邊上……”秦峰的面色有些痛苦，極力掩飾自己的恐懼讓他有些吃不消，看樣子他傷得其實不中，不過是被那一幕嚇到，踩到院內草坪的鵝卵石上滑倒，磕破了腦袋；只是這一眼讓他長久以來的信念崩塌，就如當時的白蘇一眼，不一樣的是秦峰問心有愧，巨大的心理壓力將他擊敗。
“你怎麽確定是她呢？”陳無妄追問，連白蘇都覺得他問得有些奇怪，逼著秦峰一遍遍地回想當時的細節，對秦峰來說無異於淩遲。
“她穿著紅壽衣。”
“就憑這個？”
“咳…”
一邊的白蘇終於看不下去，提醒了一下陳無妄，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適合眼下這種情況，問出黎深秋的事情才能有助於解決這件事。
“陰物集怨念而成，心中怨氣不散，屍身不腐，游走於世間，若能助其了卻心願，它才能安心投胎。”
這是剛剛在樓道裏閑聊時陳無妄說的話，其實黎深秋的心願很簡單——離開秦家。
如果能一並離開黎家，恐怕再好不過，黎家這種家庭，根本不配黎深秋有什麽掛念。恐怕逢年過節連張紙錢都不會燒給她。
“那就是她，不是她還會是誰？誰敢穿著壽衣在秦家晃蕩嗎？”秦峰有些生氣，一時間激動起來，連連咳嗽。
陳無妄垂下眼眸，對於白蘇來說已經習慣了他不接話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但秦峰明顯身居高位被奉承慣了，對於陳無妄這愛搭不理的樣子有些惱火，猶豫著要不要發作，一邊的白蘇趕緊道歉：
“抱歉啊秦老板，我朋友就是這個樣子，他在想解決辦法。”
“我幫你解決，你也要幫我一個忙。”陳無妄目光射向秦峰。
“錢不是問題。”
在這方面，秦峰顯得從容很多，像是在自己的主場一般，連眼神都自信了不少。
“我不要錢。”
說著，也不解釋，陳無妄邁步向外走，白蘇都沒反應過來。行至門口時，陳無妄回頭看了一眼，示意白蘇跟上。
秦峰坐起來拉住白蘇，眼睛看著陳無妄：“那你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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